凡黎

【樓誠】PolarNight and Light/極夜與光

不好意思,我来晚了,不找借口了,先跟大家道个歉。


我总觉得自己写跑题了,而且有好多bug,但是我真的尽力啦,写得不好你们不许生气哦…… @桃子小公主   @何以语心 


然后呢,说个事,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要写的那篇胡季,抱歉,暂时不能写了,因为五月份的时候有一个考试,所以必须要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了/(ㄒoㄒ)/~~,等我考完,我一定会写的。我不会离开这里,只是五月份之前可能不太会写文了,关注取关请随意,爱你们,么么哒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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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樓誠】PolarNight and Light/極夜與光


傍晚時分下了一場小雨,淅淅瀝瀝的好不煩人,這會兒,雨倒是停了,雲卻沒散盡,偌大的夜幕之上,只掛了幾顆孤零零的星。輕風拂動墨綠色的樹梢,發出沙沙的響聲。

阿誠穿戴整齊,手臂上搭著明樓的大衣,推開書房的門。

明樓坐在沙發上,腿上躺著一本厚厚的書,他垂著眼,柔和的燈光映在他俊俏的臉上,像一幅漂亮的油畫。

阿誠惆悵起來,莫名的想歎氣。

明樓知道是阿誠來了,頭都不抬便問道:“大姐休息了?”

阿誠進明樓的房間從不敲門,是從小養成的習慣。彼時膽小懦弱的孩子需要被信任,於是明樓便給他了信任,容許他隨時踏入自己的空間。這種方法談不上是好是壞。他們生活在法國那個浪漫而又開放的國度時,阿誠正值青春期。一次清晨,他推開了那道永不對自己設防的門,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。待他臉紅心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後,一切就都已經來不及了,他愛上了救他出苦難、培養他成才的人,可他不曾去追求,也不曾為此而感到失落,因為在他心中,他想守護的人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“應該已經休息了,二十分鐘之前,我聽見她關門的聲音了。”

明樓迎上前伸手接過自己的大衣:“好,我們走吧。”

兩人溜出書房,眼看家裏的大門近在咫尺,樓梯上卻響起了腳步聲。

“你們兩個,去哪兒啊?”

明鏡背著手踱下樓梯,徑直走到了明樓的面前。

“大姐,我去處理一些事情,之後馬上回來。”

“是公事還是私事啊?”

“……私事。”

“私事?私事你還要帶著阿誠?這麼晚了你們兩個難道是要出去約會嗎?”明鏡把手裏的報紙狠狠的往明樓的胸口一摜,“好啊明樓,你居然敢對我撒謊了!”

今日報紙頭條——南京特派情報員武藤一郎來滬就任,歡迎晚會將於今晚九點在海軍俱樂部舉行。

明樓皺皺眉,他明明囑咐過阿香,讓她把今天的報紙收起來了。

“特高課上任一個官員就要如此鋪張,這些都是建立在平民百姓的痛苦之上,你知不知道啊?”

“大姐,大姐您聽我說,”明樓雙手握住明鏡的肩膀,“大姐,您還記得我回家的第一晚,在小祠堂裏對您說的那些話嗎?我清楚自己的身份,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”

明鏡把報紙拽過來掃了一眼,抬起頭錯愕的看著明樓:“你們是有目的的?你們要去做什麼?”

“大姐……”

“能不能不要去了……”

“大姐,您放心,我和阿誠會小心的,不會有事的。只是這件事,千萬不能告訴別人,包括明臺。”

“我知道了,你一定要小心。”明鏡轉過頭來,望著一言不發的阿誠,“阿誠也是。”

 

 

晚會現場既沒有宣讀調令也沒有正式演講,只有紅酒香檳和靡靡之音。武藤一郎的到來成了這些侵略者貪圖享樂的藉口。

汪曼春穿著淡紫色的晚禮服,烏黑的長髮高高的束起挽了一個髻,美得驚為天人。她很快就成了在場大多數男人追捧對象,邀她跳舞的人大概可以從海軍俱樂部的門口一直排到街拐角。

汪曼春腳下輕盈的踏起舞步,眼睛卻一直朝明樓望去,視線相交的瞬間,明樓輕輕的牽動嘴角勾出一個笑容,之後便把目光錯開不再看她了。討厭,自己今天這麼仔細的打扮可不是給別人看的,汪曼春不情不願的把目光放到了對面男人的臉上,唉,真不想和這群色迷迷的男人跳舞。

 

 

明樓和粱仲春閒聊。

“明長官,您還是得勸勸阿誠先生,讓他離武藤遠點兒。聽說他是個喜好男色的,以前在他身邊工作的那些男人啊,通通被他玩了個遍。而且這次,您說他在南京待得好好的,怎麼突然會被派到上海來了呢?”粱仲春湊到明樓的耳邊,“他把他上級長官的一個什麼親戚給糟蹋了……要不是念在之前他把潛伏在南京的共黨地下組織連根拔起的份上,估計這會兒已經被押送會日本審判了。”

明樓眼睛瞪得溜圓,臉上驚訝的表情十足逼真:“還有這種事?”

“所以我說,要離這樣的人遠點兒嘛。”

“梁處長很不待見這位新長官啊?”

“嘿嘿,”粱仲春笑笑,低聲道,“說待見那也是假的,他從南京帶來一個鬼計畫,拿著雞毛當令箭,趾高氣昂的把咱們全都踩在腳底下了,唉,以後的工作要不好做嘍……還要仰仗明長官多撐撐腰啦。”

明樓笑著擺擺手:“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要互相幫助。”

“那是那是,”粱仲春不住的點著頭:“我聽說他有哮喘病,而且還挺嚴重的,真希望哪天老天能開開眼,趕緊把這尊大佛送走……”

“是梁處長嗎?”服務生走到粱仲春的身邊打斷了他的話,“您太太打電話找您。”

“那,明長官,我先失陪一下?”

“梁處長請便。”

梁仲春走後,明樓抬頭向角落裏望去,阿誠此時正跟他們本次刺殺任務的對象——武藤一郎坐在一起喝酒。那日本人手腳不老實,在明樓的方向能清楚的看見他時不時的把手往阿誠的肩膀上搭。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從四面八方朝明樓湧來,他握了握拳,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字。

汪曼春跳了兩場便推脫累了,打發走了那些想邀她繼續跳舞的人,提著裙擺走下舞池來到明樓身邊:“師哥,你在看什麼呢?”

“怎麼不接著跳了?”

“累了啊。”汪曼春順著明樓剛才的目光看過去,“想不到,阿誠倒是挺招男人喜歡的嘛,師哥,你說是不是?”

明樓笑得有些牽強,反問道:“是嗎?”

汪曼春直覺明樓的心情不太好,於是機智的轉移了話題:“師哥,你陪我去跳舞吧。”

“你不是說你累了嗎?”

汪曼春挽住明樓的胳膊:“和師哥一起跳舞,怎麼會累呢?”

 

 

“武藤先生,酒我也陪您喝完了,如果沒有其他事,我就先回去了,要不然明先生要找我的。”

“明先生?”武藤噗嗤一笑,突然攬住阿誠的腰,“明先生不是在和汪處長跳舞嗎?怎麼會找你呢?”

阿誠忍住把武藤掀翻在地的衝動,無奈的陪著笑臉。

武藤用力把阿誠往自己身上攬:“我可是真的很喜歡你啊,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,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,當然,如果你不答應,就別怪我不擇手段了,認真考慮一下吧,”

阿誠皺著眉,想起自己腰間的那雙手沾滿了無數同志們的鮮血,忍不住想吐。

 

 

“師哥,你說阿誠也是夠吃裏扒外的,虧你還對他那麼好,我可記得你跟我說過,他小時候是被你救回家的……”

“嗯?怎麼了?”

“你看呐,這才幾天啊,就和武藤混得這麼熟了,以後搞不好還會掉過頭來咬你一口呢。”

明樓眼看著武藤一郎把阿誠往懷裏摟,下意識的就握緊拳頭,隔著這麼遠,他自然是揍不到想揍的人,反而把汪曼春的手給捏疼了。

“哎呀……師哥?”

明樓按住自己的額頭:“……曼春,我這頭有點疼。”

“啊?沒事吧?”汪曼春連忙攙著明樓把他扶到座位上,“我讓服務生給你倒杯水。”

“曼春,”明樓叫住汪曼春,“你先去幫我把阿誠叫過來吧,他那裏有阿司匹林。”

“好,師哥,你在這坐著,我這就去叫阿誠。”

 

 

阿誠小小的皺著眉頭,朝明樓走來,臉上還掛著一點小委屈。

“坐。”

阿誠坐下來,時不時用手抻抻西裝的衣擺,明樓看見他腰間的布料被那只髒手揉出幾道刺眼的褶皺,頓時臉都黑了。

“沒事吧?”

“沒事。”

“開始行動吧。”

“啊?現在是不是還太早了?舞會才剛剛開始啊。”

“如果這個計畫不奏效,我們還有時間實施第二套計畫。”明樓別有深意的看了看阿誠,“這地方我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。”

“是嗎?我剛才看見您跟汪處長跳舞跳得挺好的啊。”阿誠不等明樓開口反駁,轉頭叫來了一位服務生,“麻煩幫我倒一杯溫水,謝謝。”

服務生看了阿誠一眼,然後點了點頭,傾身過來把餐臺上的空酒杯端進了託盤裏:“請您稍等。”

阿誠趁機將一個藥瓶*放進了服務生寬大的口袋裏。

服務生離開後,明樓站起來開始對阿誠吹鬍子瞪眼,兩人的吵鬧聲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覆蓋住,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,除了一直在注視阿誠的武藤一郎,他大步的向明樓和阿誠走來,似乎是要趕過來見縫插針的獻個殷勤,明樓自然要給他這個機會的,於是一扭頭轉身就上樓了。

汪曼春看見明樓上了二樓,提著裙擺,踩著高跟鞋也‘噠噠噠’的跟上去了。

阿誠醞釀好情緒,獨自一人默默的掉眼淚,哭得正在興頭上。

武藤一郎從兜裏拿出一條帕子:“來擦一擦……”

阿誠不動聲色的躲開了,抹了一把臉,然後從路過服務生的託盤上抓過來一杯酒,送到嘴邊剛剛抿了一口就放下了:“對不起,武藤先生,我去一下洗手間。”

紅酒在燈光下小小的蕩著漣漪,玻璃杯沿上留著一圈曖昧的水漬,武藤一郎對著餐臺上的那杯酒眯了眯眼睛,伸手將它端起來一飲而盡,他迫不及待的想嘗一嘗,讓他魂牽夢繞的那個人的氣息……這酒的味道有些奇怪,難道不是剛才自己喝的那種?武藤一郎疑惑著,壓根沒有注意到,剛剛的那個服務生悄無聲息的把空酒杯收走了。突然之間,他開始感到胸悶,可是察覺出不對勁兒的時候他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他跌倒在地,撲倒了一把椅子,希望能引起別人的注意。

“武藤先生,您這是怎麼了?”有人發現了他的異樣,立刻大喊大叫起來。

南田洋子撥開人群沖過來:“快,來人,送武藤先生去醫院!”

兩個特務抬起武藤就走。

南田洋子命令道:“封鎖海軍俱樂部!去找武藤先生的公事包。”她掃了一眼大堂,“明樓呢?”

 

 

“曼春,下麵發生什麼事了?”

“沒事,武藤一郎的哮喘病犯了。”

“你怎麼好像還挺開心的?”

“我討厭他,死了才好呢。”

汪曼春話音剛落,門就被推開了,南田洋子走進來:“明先生,汪處長,武藤先生出了一點意外,我懷疑在這棟樓裏有抗日分子,請你們到大堂集合,以便我們進行搜查。”

 “搜查?搜查什麼?抗日分子嗎?”

“不僅如此,還有武藤先生的公事包,我懷疑抗日分子是沖著這份計畫來的。”

“公事包?”汪曼春伸手指了指椅子上的東西,“是不是那個?”

南田洋子從公事包裏拿出檔案袋,當著明樓和汪曼春的面打開,然後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,才松了一口氣:“啊,大概是我多慮了,不好意思打擾了。”

明樓故作關心的問:“南田課長,武藤先生沒事吧?”

“舊疾犯了而已,不必在意。”

“哦,那就好。”

 “師哥,你好好休息,我先下去了。”

還好南田洋子在意的並不是武藤一郎,而是那份計畫。明樓透過窗簾的縫隙往外面望去,那輛載著武藤一郎去醫院的車已經開出去很遠了,而這輛車,在之前已經被他們做過手腳,油箱是漏的,估計開到半路就會熄火,那裏,可是有人在等著他呢。

 

 

某居民樓的二樓,明臺抱著一把被改裝過的狙擊槍蹲在牆角,為了方便觀察外面的情況,窗戶大敞著,冷空氣爭先恐後的朝房間裏湧進來。明臺搓搓被凍紅的手指,活動了一下關節。

一輛轎車從遠處緩緩的開過來,剛開到樓下就‘呲’的一聲踩了刹車。兩個特務估計是察覺到了異常,準備下車檢查。

明臺做了幾次深呼吸,瞄準了地下的那攤汽油。子彈飛出槍管沒發出多大聲音,明臺卻被槍的後坐力推了一把差點兒跌倒在地。

子彈擦過地面,迸出點點火花,汽油瞬間被點燃,未及特務做出什麼反應,連車帶人“轟”的一聲炸得連渣子都不剩了。

明臺連忙下了樓,他想,決不能把子彈留下,要不然一定會引起懷疑的,可是這麼大一攤廢墟,自己得翻到什麼時候去啊?

正愁著,街拐角處小跑出一個人來,明臺定睛一看,是早些時候把這把槍交給自己的那名同志。

朱徽茵蒙著臉,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:“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,現在馬上離開這裏。”

明臺把槍還回去:“可是子彈……”

“放心,剩下的事交給我們,你就不要擔心了。”

明臺笑了:“小姐姐,你還真是神通廣大啊。”

“不是我神通廣大,只是大家在通力合作而已。”

 

 

爆炸聲響起不久之後,明樓、梁仲春和汪曼春就被南田洋子請進了休息室“談工作”。

“武藤先生已經去世了,經調查,這是一場十分不幸的意外。”

汪曼春和梁仲春不約而同的看向明樓。之前梁仲春提過武藤一郎有嚴重的哮喘病,結果武藤一郎當場就犯了哮喘;之前汪曼春說過她討厭武藤一郎希望他去死,結果武藤一郎當真就死了。這種情況他們怎能不心虛。

明樓並沒有在意二人的目光,而是徑直的看向南田洋子:“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?請南田課長指示。”

“儘管武藤先生不在了,但是他帶來的計畫還是要執行的,”南田洋子把檔案遞給明樓,“就交給你們來做吧。”

明樓把檔抓在手裏,心裏的石頭落了地:“多謝南田課長信任,我等一定不負您的期望。”

 

 

回家的路上,明樓坐在車上一言不發。有好幾次,阿誠想和明樓說話,可是每次一抬眼就看見後視鏡裏的明樓正在閉目養神,於是只好作罷。

阿誠把車停在了院子裏,下了車正準備去給明樓開車門,沒想到明樓居然自己推開車門下來了。阿誠見狀,只好緊跑了兩步去開明公館的大門,卻被明樓一把拽住了。

“大哥,有事?”

“阿誠,讓我抱抱你。”

阿誠還來不及反應,就被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擁住了。

“大哥,你怎麼了,發生什麼事了嗎?我看剛剛在車上您也是一句話不說,沒事吧?”

明樓把頭埋進阿誠的頸窩:“阿誠,以後大哥不會再讓你去做這種事了。”

阿誠恍然大悟:“我也沒少塊肉,沒事的。就這麼說吧,他也就是看上了我,要是看上了您,您不是一樣得……”

明樓鬆開阿誠,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:“臭小子!又胡說八道是吧?”

“疼!”阿誠捂住頭,跳開了好遠。

明樓緊趕幾步,牽住了阿誠的手:“走吧,大姐一定還在等我們。”

好奇怪,明明隔著兩層手套,為什麼從大哥掌心裏傳來的溫度還是這麼溫暖……阿誠感覺自己的心臟狠狠的跳動了兩下。

明鏡果然在客廳裏面等他們,看到明樓和阿誠回來了,明顯是松了一口氣:“兩位少爺還知道回來呢?”說完抬腳就往樓上走,突然又感覺不對勁,回頭一看,把目光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上,“你們兩個,該不是真的出去約會了吧?哎呀算了算了,我也管不了你們,隨便吧。”

“啊?”阿誠連忙掙開,“大姐,您別誤會……”

明樓從容的打斷了阿誠的話,對著居高臨下的大姐道:“大姐,這件事等過幾天我們進小祠堂坐下了慢慢……您坐著,我跪著,咱們慢慢談。今天太晚了,您早點休息吧。”

阿誠目瞪口呆的目送明鏡上樓,腦子還轉不過來彎兒,怎麼就小祠堂了?!

明樓把阿誠拉近書房。

“大哥,您把大衣脫了吧,我去幫您掛起來。”

“你先把衣服脫下來。”

“啊?”

“裏面那件西服,都被揉成什麼樣子了,脫下,我給你熨一下。”

阿誠默默的翻了個白眼,合著大哥一直惦記這件事呢:“我自己來就行了。”

“脫下來。”

“要不要我先去洗一下再……”

“脫!”

“好好好我脫還不行嗎?”

高溫遇到水分,發出‘刺啦刺啦’的聲音。明樓一板一眼的熨著衣服,阿誠坐在沙發上拄著自己的腦袋直打瞌睡。

“大哥,我困了,想先回去睡了。”

明樓放下熨斗,站在阿誠的面前彎下腰去,雙手抵住沙發靠背把阿誠固定住了。

阿誠被眼前突然之間放大的臉嚇得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了。

“阿誠,”明樓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,“我們在一起吧。”

“啥?”

明樓湊上去輕啄著阿誠的唇,喃喃的道:“我們在一起吧。”

阿誠愣了一會兒,紅著臉把明樓推開,然後手忙腳亂的去收拾爛攤子:“衣服是不是糊了?這可是年前剛剛做的新衣服啊!”

明樓摸摸自己的鼻子,緊跟在阿誠的身後:“阿誠,我剛跟你說的話,你怎麼想的啊?”

阿誠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,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知道了是什麼意思?”明樓把阿誠扳過來面對自己,突然,他在那雙眼睛裏面讀懂了太多的東西,“阿誠,我自認為在感情上不是一個遲鈍的人,但是,我可能讓你等得太久了。”

阿誠笑笑:“可是我等到了,這就是我的幸運。”

 

 

窗外,輕風拂動墨綠色的樹梢,發出沙沙的響聲。

 

 

地球上有兩個極點,每年將會有接近半年的時間要忍受黑暗的煎熬。明樓和阿誠就像站在極點之上,在光明未到來之前,他們便是彼此眼中唯一的光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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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体字版


【楼诚】PolarNight and Light/极夜与光

 

傍晚时分下了一场小雨,淅淅沥沥的好不烦人,这会儿,雨倒是停了,云却没散尽,偌大的夜幕之上,只挂了几颗孤零零的星。轻风拂动墨绿色的树梢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
阿诚穿戴整齐,手臂上搭着明楼的大衣,推开书房的门。

明楼坐在沙发上,腿上躺着一本厚厚的书,他垂着眼,柔和的灯光映在他俊俏的脸上,像一幅漂亮的油画。

阿诚惆怅起来,莫名的想叹气。

明楼知道是阿诚来了,头都不抬便问道:“大姐休息了?”

阿诚进明楼的房间从不敲门,是从小养成的习惯。彼时胆小懦弱的孩子需要被信任,于是明楼便给他了信任,容许他随时踏入自己的空间。这种方法谈不上是好是坏。他们生活在法国那个浪漫而又开放的国度时,阿诚正值青春期。一次清晨,他推开了那道永不对自己设防的门,就象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。待他脸红心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后,一切就都已经来不及了,他爱上了救他出苦难、培养他成才的人,可他不曾去追求,也不曾为此而感到失落,因为在他心中,他想守护的人才是最重要的。

“应该已经休息了,二十分钟之前,我听见她关门的声音了。”

明楼迎上前伸手接过自己的大衣:“好,我们走吧。”

两人溜出书房,眼看家里的大门近在咫尺,楼梯上却响起了脚步声。

“你们两个,去哪儿啊?”

明镜背着手踱下楼梯,径直走到了明楼的面前。

“大姐,我去处理一些事情,之后马上回来。”

“是公事还是私事啊?”

“……私事。”

“私事?私事你还要带着阿诚?这么晚了你们两个难道是要出去约会吗?”明镜把手里的报纸狠狠的往明楼的胸口一掼,“好啊明楼,你居然敢对我撒谎了!”

今日报纸头条——南京特派情报员武藤一郎来沪就任,欢迎晚会将于今晚九点在海军俱乐部举行。

明楼皱皱眉,他明明嘱咐过阿香,让她把今天的报纸收起来了。

“特高课上任一个官员就要如此铺张,这些都是建立在平民百姓的痛苦之上,你知不知道啊?”

“大姐,大姐您听我说,”明楼双手握住明镜的肩膀,“大姐,您还记得我回家的第一晚,在小祠堂里对您说的那些话吗?我清楚自己的身份,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
明镜把报纸拽过来扫了一眼,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明楼:“你们是有目的的?你们要去做什么?”

“大姐……”

“能不能不要去了……”

“大姐,您放心,我和阿诚会小心的,不会有事的。只是这件事,千万不能告诉别人,包括明台。”

“我知道了,你一定要小心。”明镜转过头来,望着一言不发的阿诚,“阿诚也是。”

 

 

晚会现场既没有宣读调令也没有正式演讲,只有红酒香槟和靡靡之音。武藤一郎的到来成了这些侵略者贪图享乐的借口。

汪曼春穿着淡紫色的晚礼服,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起挽了一个髻,美得惊为天人。她很快就成了在场大多数男人追捧对象,邀她跳舞的人大概可以从海军俱乐部的门口一直排到街拐角。

汪曼春脚下轻盈的踏起舞步,眼睛却一直朝明楼望去,视线相交的瞬间,明楼轻轻的牵动嘴角勾出一个笑容,之后便把目光错开不再看她了。讨厌,自己今天这么仔细的打扮可不是给别人看的,汪曼春不情不愿的把目光放到了对面男人的脸上,唉,真不想和这群色迷迷的男人跳舞。

 

 

明楼和粱仲春闲聊。

“明长官,您还是得劝劝阿诚先生,让他离武藤远点儿。听说他是个喜好男色的,以前在他身边工作的那些男人啊,通通被他玩了个遍。而且这次,您说他在南京待得好好的,怎么突然会被派到上海来了呢?”粱仲春凑到明楼的耳边,“他把他上级长官的一个什么亲戚给糟蹋了……要不是念在之前他把潜伏在南京的共党地下组织连根拔起的份上,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押送会日本审判了。”

明楼眼睛瞪得溜圆,脸上惊讶的表情十足逼真:“还有这种事?”

“所以我说,要离这样的人远点儿嘛。”

“梁处长很不待见这位新长官啊?”

“嘿嘿,”粱仲春笑笑,低声道,“说待见那也是假的,他从南京带来一个鬼计划,拿着鸡毛当令箭,趾高气昂的把咱们全都踩在脚底下了,唉,以后的工作要不好做喽……还要仰仗明长官多撑撑腰啦。”

明楼笑着摆摆手:“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要互相帮助。”

“那是那是,”粱仲春不住的点着头:“我听说他有哮喘病,而且还挺严重的,真希望哪天老天能开开眼,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……”

“是梁处长吗?”服务生走到粱仲春的身边打断了他的话,“您太太打电话找您。”

“那,明长官,我先失陪一下?”

“梁处长请便。”

梁仲春走后,明楼抬头向角落里望去,阿诚此时正跟他们本次刺杀任务的对象——武藤一郎坐在一起喝酒。那日本人手脚不老实,在明楼的方向能清楚的看见他时不时的把手往阿诚的肩膀上搭。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四面八方朝明楼涌来,他握了握拳,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。

汪曼春跳了两场便推脱累了,打发走了那些想邀她继续跳舞的人,提着裙摆走下舞池来到明楼身边:“师哥,你在看什么呢?”

“怎么不接着跳了?”

“累了啊。”汪曼春顺着明楼刚才的目光看过去,“想不到,阿诚倒是挺招男人喜欢的嘛,师哥,你说是不是?”

明楼笑得有些牵强,反问道:“是吗?”

汪曼春直觉明楼的心情不太好,于是机智的转移了话题:“师哥,你陪我去跳舞吧。”

“你不是说你累了吗?”

汪曼春挽住明楼的胳膊:“和师哥一起跳舞,怎么会累呢?”

 

 

“武藤先生,酒我也陪您喝完了,如果没有其他事,我就先回去了,要不然明先生要找我的。”

“明先生?”武藤噗嗤一笑,突然揽住阿诚的腰,“明先生不是在和汪处长跳舞吗?怎么会找你呢?”

阿诚忍住把武藤掀翻在地的冲动,无奈的陪着笑脸。

武藤用力把阿诚往自己身上揽:“我可是真的很喜欢你啊,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,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,当然,如果你不答应,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,认真考虑一下吧,”

阿诚皱着眉,想起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沾满了无数同志们的鲜血,忍不住想吐。

 

 

“师哥,你说阿诚也是够吃里扒外的,亏你还对他那么好,我可记得你跟我说过,他小时候是被你救回家的……”

“嗯?怎么了?”

“你看呐,这才几天啊,就和武藤混得这么熟了,以后搞不好还会掉过头来咬你一口呢。”

明楼眼看着武藤一郎把阿诚往怀里搂,下意识的就握紧拳头,隔着这么远,他自然是揍不到想揍的人,反而把汪曼春的手给捏疼了。

“哎呀……师哥?”

明楼按住自己的额头:“……曼春,我这头有点疼。”

“啊?没事吧?”汪曼春连忙搀着明楼把他扶到座位上,“我让服务生给你倒杯水。”

“曼春,”明楼叫住汪曼春,“你先去帮我把阿诚叫过来吧,他那里有阿司匹林。”

“好,师哥,你在这坐着,我这就去叫阿诚。”

 

 

阿诚小小的皱着眉头,朝明楼走来,脸上还挂着一点小委屈。

“坐。”

阿诚坐下来,时不时用手抻抻西装的衣摆,明楼看见他腰间的布料被那只脏手揉出几道刺眼的褶皱,顿时脸都黑了。

“没事吧?”

“没事。”

“开始行动吧。”

“啊?现在是不是还太早了?舞会才刚刚开始啊。”

“如果这个计划不奏效,我们还有时间实施第二套计划。”明楼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阿诚,“这地方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。”

“是吗?我刚才看见您跟汪处长跳舞跳得挺好的啊。”阿诚不等明楼开口反驳,转头叫来了一位服务生,“麻烦帮我倒一杯温水,谢谢。”

服务生看了阿诚一眼,然后点了点头,倾身过来把餐台上的空酒杯端进了托盘里:“请您稍等。”

阿诚趁机将一个药瓶*放进了服务生宽大的口袋里。

服务生离开后,明楼站起来开始对阿诚吹胡子瞪眼,两人的吵闹声被震耳欲聋的音乐覆盖住,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,除了一直在注视阿诚的武藤一郎,他大步的向明楼和阿诚走来,似乎是要赶过来见缝插针的献个殷勤,明楼自然要给他这个机会的,于是一扭头转身就上楼了。

汪曼春看见明楼上了二楼,提着裙摆,踩着高跟鞋也‘哒哒哒’的跟上去了。

阿诚酝酿好情绪,独自一人默默的掉眼泪,哭得正在兴头上。

武藤一郎从兜里拿出一条帕子:“来擦一擦……”

阿诚不动声色的躲开了,抹了一把脸,然后从路过服务生的托盘上抓过来一杯酒,送到嘴边刚刚抿了一口就放下了:“对不起,武藤先生,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

红酒在灯光下小小的荡着涟漪,玻璃杯沿上留着一圈暧昧的水渍,武藤一郎对着餐台上的那杯酒眯了眯眼睛,伸手将它端起来一饮而尽,他迫不及待的想尝一尝,让他魂牵梦绕的那个人的气息……这酒的味道有些奇怪,难道不是刚才自己喝的那种?武藤一郎疑惑着,压根没有注意到,刚刚的那个服务生悄无声息的把空酒杯收走了。突然之间,他开始感到胸闷,可是察觉出不对劲儿的时候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,他跌倒在地,扑倒了一把椅子,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。

“武藤先生,您这是怎么了?”有人发现了他的异样,立刻大喊大叫起来。

南田洋子拨开人群冲过来:“快,来人,送武藤先生去医院!”

两个特务抬起武藤就走。

南田洋子命令道:“封锁海军俱乐部!去找武藤先生的公文包。”她扫了一眼大堂,“明楼呢?”

 

 

“曼春,下面发生什么事了?”

“没事,武藤一郎的哮喘病犯了。”

“你怎么好像还挺开心的?”

“我讨厌他,死了才好呢。”

汪曼春话音刚落,门就被推开了,南田洋子走进来:“明先生,汪处长,武藤先生出了一点意外,我怀疑在这栋楼里有抗日分子,请你们到大堂集合,以便我们进行搜查。”

 “搜查?搜查什么?抗日分子吗?”

“不仅如此,还有武藤先生的公文包,我怀疑抗日分子是冲着这份计划来的。”

“公文包?”汪曼春伸手指了指椅子上的东西,“是不是那个?”

南田洋子从公文包里拿出档案袋,当着明楼和汪曼春的面打开,然后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,才松了一口气:“啊,大概是我多虑了,不好意思打扰了。”

明楼故作关心的问:“南田课长,武藤先生没事吧?”

“旧疾犯了而已,不必在意。”

“哦,那就好。”

 “师哥,你好好休息,我先下去了。”

还好南田洋子在意的并不是武藤一郎,而是那份计划。明楼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面望去,那辆载着武藤一郎去医院的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,而这辆车,在之前已经被他们做过手脚,油箱是漏的,估计开到半路就会熄火,那里,可是有人在等着他呢。

 

 

某居民楼的二楼,明台抱着一把被改装过的狙击枪蹲在墙角,为了方便观察外面的情况,窗户大敞着,冷空气争先恐后的朝房间里涌进来。明台搓搓被冻红的手指,活动了一下关节。

一辆轿车从远处缓缓的开过来,刚开到楼下就‘呲’的一声踩了刹车。两个特务估计是察觉到了异常,准备下车检查。

明台做了几次深呼吸,瞄准了地下的那摊汽油。子弹飞出枪管没发出多大声音,明台却被枪的后坐力推了一把差点儿跌倒在地。

子弹擦过地面,迸出点点火花,汽油瞬间被点燃,未及特务做出什么反应,连车带人“轰”的一声炸得连渣子都不剩了。

明台连忙下了楼,他想,决不能把子弹留下,要不然一定会引起怀疑的,可是这么大一摊废墟,自己得翻到什么时候去啊?

正愁着,街拐角处小跑出一个人来,明台定睛一看,是早些时候把这把枪交给自己的那名同志。

朱徽茵蒙着脸,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:“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,现在马上离开这里。”

明台把枪还回去:“可是子弹……”

“放心,剩下的事交给我们,你就不要担心了。”

明台笑了:“小姐姐,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。”

“不是我神通广大,只是大家在通力合作而已。”

 

 

爆炸声响起不久之后,明楼、梁仲春和汪曼春就被南田洋子请进了休息室“谈工作”。

“武藤先生已经去世了,经调查,这是一场十分不幸的意外。”

汪曼春和梁仲春不约而同的看向明楼。之前梁仲春提过武藤一郎有严重的哮喘病,结果武藤一郎当场就犯了哮喘;之前汪曼春说过她讨厌武藤一郎希望他去死,结果武藤一郎当真就死了。这种情况他们怎能不心虚。

明楼并没有在意二人的目光,而是径直的看向南田洋子:“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?请南田课长指示。”

“尽管武藤先生不在了,但是他带来的计划还是要执行的,”南田洋子把档案递给明楼,“就交给你们来做吧。”

明楼把档抓在手里,心里的石头落了地:“多谢南田课长信任,我等一定不负您的期望。”

 

 

回家的路上,明楼坐在车上一言不发。有好几次,阿诚想和明楼说话,可是每次一抬眼就看见后视镜里的明楼正在闭目养神,于是只好作罢。

阿诚把车停在了院子里,下了车正准备去给明楼开车门,没想到明楼居然自己推开车门下来了。阿诚见状,只好紧跑了两步去开明公馆的大门,却被明楼一把拽住了。

“大哥,有事?”

“阿诚,让我抱抱你。”

阿诚还来不及反应,就被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拥住了。

“大哥,你怎么了,发生什么事了吗?我看刚刚在车上您也是一句话不说,没事吧?”

明楼把头埋进阿诚的颈窝:“阿诚,以后大哥不会再让你去做这种事了。”

阿诚恍然大悟:“我也没少块肉,没事的。就这么说吧,他也就是看上了我,要是看上了您,您不是一样得……”

明楼松开阿诚,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:“臭小子!又胡说八道是吧?”

“疼!”阿诚捂住头,跳开了好远。

明楼紧赶几步,牵住了阿诚的手:“走吧,大姐一定还在等我们。”

好奇怪,明明隔着两层手套,为什么从大哥掌心里传来的温度还是这么温暖……阿诚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两下。

明镜果然在客厅里面等他们,看到明楼和阿诚回来了,明显是松了一口气:“两位少爷还知道回来呢?”说完抬脚就往楼上走,突然又感觉不对劲,回头一看,把目光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,“你们两个,该不是真的出去约会了吧?哎呀算了算了,我也管不了你们,随便吧。”

“啊?”阿诚连忙挣开,“大姐,您别误会……”

明楼从容的打断了阿诚的话,对着居高临下的大姐道:“大姐,这件事等过几天我们进小祠堂坐下了慢慢……您坐着,我跪着,咱们慢慢谈。今天太晚了,您早点休息吧。”

阿诚目瞪口呆的目送明镜上楼,脑子还转不过来弯儿,怎么就小祠堂了?!

明楼把阿诚拉近书房。

“大哥,您把大衣脱了吧,我去帮您挂起来。”

“你先把衣服脱下来。”

“啊?”

“里面那件西服,都被揉成什么样子了,脱下,我给你熨一下。”

阿诚默默的翻了个白眼,合著大哥一直惦记这件事呢:“我自己来就行了。”

“脱下来。”

“要不要我先去洗一下再……”

“脱!”

“好好好我脱还不行吗?”

高温遇到水分,发出‘刺啦刺啦’的声音。明楼一板一眼的熨着衣服,阿诚坐在沙发上拄着自己的脑袋直打瞌睡。

“大哥,我困了,想先回去睡了。”

明楼放下熨斗,站在阿诚的面前弯下腰去,双手抵住沙发靠背把阿诚固定住了。

阿诚被眼前突然之间放大的脸吓得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。

“阿诚,”明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,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“啥?”

明楼凑上去轻啄着阿诚的唇,喃喃的道:“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
阿诚愣了一会儿,红着脸把明楼推开,然后手忙脚乱的去收拾烂摊子:“衣服是不是糊了?这可是年前刚刚做的新衣服啊!”

明楼摸摸自己的鼻子,紧跟在阿诚的身后:“阿诚,我刚跟你说的话,你怎么想的啊?”

阿诚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,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?”明楼把阿诚扳过来面对自己,突然,他在那双眼睛里面读懂了太多的东西,“阿诚,我自认为在感情上不是一个迟钝的人,但是,我可能让你等得太久了。”

阿诚笑笑:“可是我等到了,这就是我的幸运。”

 

 

窗外,轻风拂动墨绿色的树梢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
 

 

地球上有两个极点,每年将会有接近半年的时间要忍受黑暗的煎熬。明楼和阿诚就像站在极点之上,在光明未到来之前,他们便是彼此眼中唯一的光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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