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樓誠】【明家日常】阿誠的生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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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樓誠】【明家日常】阿誠的生日
明台九歲生日那天，明樓下學後去書店買了一本書給明台做生日禮物，誰知他回家剛把禮物拿出來就被明鏡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通。
“明樓！你是不是故意的？明台他才幾歲啊你就給他買《資治通鑒》！他能看得懂嗎？”
明樓默默看了一眼堆滿了玩具的沙發，心道：明台他還小也基本不上什麼東西，再說您把該買的都買了，哪里還輪得到我？
明樓不敢頂嘴，趕緊賠了個笑臉：“嘿嘿。”
“罷了罷了，拿去給明台吧，他啊願意要就要，不願意要你就自己拿回去看吧。”
“是，大姐。”
小饞貓明台對沙發上的玩具興致缺缺，反倒是一直看著餐桌上的生日蛋糕流口水。
明樓手拿著書向明台走過去：“明台，生日快樂，這是大哥送給你的生日禮物。”
明台這才把一直黏在生日蛋糕上的目光扯了回來，他伸出一雙小胖手接過書來看了看書的封面，儘管上面一共四個字他有兩個不認識，但還是站起來對明樓道了一聲“謝謝大哥”。
給明台送完生日禮物，明樓回到了自己的書房。平時這個時候，阿誠應該在看書。阿誠喜歡畫畫，且頗有天賦，所以明樓去書店的時候順手買了一本美術畫冊準備送給阿誠，然而阿誠此時卻並沒在房間裏。難不成是去後院修剪花枝了？明樓皺著眉這樣想到，他把畫冊放在床頭轉身跑去了後院，可是依舊沒找到阿誠。奇了怪了！明樓思索了一下，突然腦子中靈光一現。
廚房裏，阿誠正站在灶台邊煮著什麼，天氣太熱、爐火太烤，他的臉上全是汗水。
“阿誠，你在做什麼？”
“大哥，您回來了。”阿誠回過頭來沖著明樓笑了一下，然後又轉回身去忙著手裏的活兒——他攪弄著鍋裏的麵條，拿著筷子的細長手指跟執毛筆劃畫時一樣漂亮，“明台今天過生日，我給他煮一碗長壽麵。”
“這些事交給張媽來做就好了。”
阿誠關閉了爐火，把鍋裏的麵條一筷子一筷子的挑進碗裏：“這又不是什麼難事，我能做好。再說，張媽年紀大了，就不要麻煩她了。”
阿誠來到明家三年多，雖然是好吃好喝的養著，但是身體一直不算太好，這一點直接表現在了他的身高上。阿誠今年十四歲，只比九歲的明台高那麼一點點，就是這樣一個病弱的孩子，還能想著替他人分擔並且也那樣做了，明樓倍感欣慰，可心中又不知為什麼有些不滿，他小聲嘀咕著：“一個小屁孩嘛，吃什麼長壽麵。”
“這是習俗，跟年齡沒關係。”
阿誠盛好麵條端著碗準備出去，沒想到明樓正站在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，阿誠無奈的笑笑，“大哥，我明年也給你做好不好？”
明樓撇撇嘴，沒挪地方。
“呀！大哥，燙手，我端不住了！”
明樓嚇了一跳，連忙把碗接到自己手裏，一路從廚房端到了餐桌上。
阿誠看著明樓的背影，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。
晚飯時，明台閉著眼睛許願。
明樓下意識的轉頭去看身邊的阿誠。阿誠非常高興，眼中閃爍著一點羡慕的光芒。此時明樓才想起：阿誠是個孤兒，連他自己都不知生日是哪天，所以從來沒有過過生日，無論是在來明家之前，還是在來明家之後。
晚上，阿誠收到了明樓送的美術畫冊，高興得忘乎所以。
明樓隨口問道：“阿誠，你是什麼時候來家裏的？”
“三年前。”
“冬天是吧？”
“嗯。”阿誠不加思索就道，“冬至後的第三天，晚上六時一刻。”
明樓垂著眼睛，是的，兩年前冬至後的第三天，晚上六時一刻，他上完最後一節自習放學回家，在學校門口見到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阿誠。
“怎麼了大哥？”
“沒什麼，”明樓輕輕的歎息，“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。”
“是啊。”阿誠也學著明樓的樣子歎了一口氣。
明樓笑笑，揉揉阿誠的腦袋，把牛奶遞給他：“你歎什麼氣？趕快把牛奶喝完早點去睡覺吧。”
“嗯。”
半年後的一天，上海罕見的飄起了小雪，阿誠下學時，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此時本應該在上自習的明樓，他估計站在這裏有一會兒了，頭頂和肩膀都落了一層細碎的雪花。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，裏面是一件嶄新的、剪裁合身的暗紋西裝——阿誠知道，那不是他早上離開家時穿的那件。
“大哥，您怎麼來了？今天不去上自習嗎？”阿誠注意到明樓手裏提著的東西，問道，“今天有人過生日？”
“你呀。”明樓寵溺的笑笑，然後牽起阿誠的手，“走，大哥帶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阿誠驚訝的睜大了眼睛。
“今天是冬至後的第三天，你忘了嗎？”
明樓帶阿誠去了餐廳，點了幾道阿誠喜歡吃的菜，然後把生日蛋糕擺在阿誠的面前，插上了十四支小蠟燭，點燃。
“阿誠，許個願。”
阿誠有些害羞的閉上了眼睛：國泰民安，大姐、大哥、明台，平安順遂。
明樓看著認真的阿誠，忍不住去猜測這麼善良的孩子到底會許什麼願呢？
許完願的阿誠睜開眼睛，便看見面前擺了一隻漂亮的禮盒，然後他聽見大哥對他說，阿誠，生日快樂，以後，每年的今天都是你的生日，我都會陪著你。
阿誠眼裏盈滿淚光：“謝謝大哥，謝謝大哥陪我過生日，謝謝大哥送我的禮物。”
明樓抓了抓自己的頭髮，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先別急著謝啊，我送給你的禮物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呢。”
“是什麼呀？”阿誠摩挲這精美的包裝紙，捨不得放下，也捨不得拆開。
明樓沒有賣關子，他如實的回道：“一套水彩畫筆，喜歡麼？”
阿誠不住的點頭：“喜歡！大哥送什麼阿誠都喜歡！”
那天晚上，阿誠又收到了兩份禮物，一份是明台對他說的“阿誠哥生日快樂”，另一份是大姐送給他的一件新衣。從此，這一天，便成了阿誠的生日。第二年，阿誠隨明樓去了巴黎，之後的生日便都是在巴黎過的。一九三九年，明樓和阿誠重返祖國，卻再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考慮過生日的事情了。
一九五零年冬，北京明家新居。
窗外大雪紛飛。
明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帶著花鏡看一本時裝雜誌，宋瑜（《西風頌》原創人物，為明台的原配妻子）坐在明鏡旁邊給明台織毛衣，不是湊過去和明鏡討論那件衣服更好看。
書房裏，明燈（明台和宋瑜的女兒）在明台的指導下練習寫毛筆字。
“哎？”明鏡突然放下雜誌，“明台啊，今天是不是……”
“阿誠哥的生日！”明台從書房裏探出頭來。
“哎？二伯伯的生日？”小明燈驚奇的道，“我怎麼不知道呢？”
“哎呀，第一年啊，就是明樓就帶著阿誠在外面過的，後來他們又一起去了巴黎，從此就養成習慣了，阿誠還從來沒在家裏過過生日，這可不行啊……”明鏡又想了想，下定了決心，“不行，今天得讓他們兩個回來，咱們在家裏過。”
“那我去叫他們回來，順便給阿誠哥買個蛋糕。”明台穿上厚外套，圍上毛圍脖，“我還記得我九歲過生日那天，阿誠哥還給我煮過一碗長壽麵，不過當時天氣太熱，我就只吃了一口就再也沒動過了，真是不懂事啊。”
明鏡抿嘴一笑，還不忘囑咐道：“你路上小心點兒。”
“知道了大姐，我走了！”
明台手裏提著蛋糕，等在馬路對面。越下越大的雪，如鵝毛般的鋪滿了大街小巷，在上海，是萬萬不可能看到這般光景的。
明樓和阿誠兩人穿著款式相同的外套，混在一群活潑的學生中間走出了校門。阿誠左手提著公事包，右手揣在明樓衣服的口袋裏。
明台知道，那兩隻緊緊相握的手，一定非常溫暖。
“大哥！阿誠哥！”明台叫住明樓和阿誠，見那兩人看向自己，便笑著提起蛋糕盒子輕輕的晃了晃，“我奉大姐的命令捉你們回去，今年阿誠哥得生日要在家裏過，你們今天過不成二人世界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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